“嗯，已经送回公寓了，”程宿站在公寓楼下，望向四楼那间亮起了灯的屋子，微微颔首,“晓晓的确问过我，我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的江重渡淡淡应了一声：“过来吧。”
安洛市最大的夜店“迷雾”门外正正停着数辆黑色的名贵轿车，江重渡和程宿坐在黑色宾利里，静静看着不断从黑车里下来的人。江重渡双手按在方向盘上，盯着刚刚下车的黑衣男子。男子左右张望了一下，打火机在夜中点起一簇火光，白色的烟雾从他口中流窜而出。
“进去了。”程宿指指夜店的入口，“要不要现在跟进去？”
“再等等，他还没出现。”
江重渡声音沉稳，不疾不缓。程宿看了一眼手表，眉不禁深皱起来。但是江重渡说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也一向是游刃有余不紧不慢的人，在此刻，也没有一丝着急的意味。程宿看他一眼，心也渐渐稳下来。
“走吧。”江重渡从后座拿起一件黑色的风衣，打开车门。程宿将gps定位仪器的开关打开，撞到了上衣口袋中，紧跟着他下了车。夜店的舞池里，衣着光鲜暴露的男男女女正在舞池中央扭动着身体，音乐与酒精的碰撞在这场夜的盛宴中大放异彩。
江重渡一面避开挥舞着双手的人们，一面在嘈杂的声音和眩目的灯光中寻找着什么。程宿向四周一看，只见黑衣男子脚步匆匆，正沿着舞池向卫生间的方向移动，他俯身碰了一下江重渡的手，压低声音：“在那儿。”
程宿刚想走过去，却听得江重渡的声音：“等等。”
他顺着江重渡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舞池后的一个小角落里，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被几个男子包围着。
“是她？怎么会在这里？”程宿的话中不掩惊讶。谢华照一袭青色长裙及至脚踝，勾出玲珑的身段，外面依旧套着那件薄毛衣长外套，似乎正在和几个男子解释着什么，素净的脸上有几分焦急，推让着几名男子端到她面前的酒。素净又洁白，与周围的花花绿绿吧格格不入。
“她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程宿看向卫生间的方向，“过去看看吧。”
江重渡沉着目光，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径直穿过舞池，硬生生截住了要到谢华照唇边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流利地塞回为首男子的手中。
“师…”谢华照看清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便被江重渡打断。
“暂时不要说话。”
“你这儿又是哪儿来的小子？”为首的男子一面嚣张地笑着，一面将拳挥过来，还未触到江重渡分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手腕。
“六爷，好久不见。”程宿甩甩手，笑的温和，“不知道六爷想对我的朋友做些什么？”
男子一怔，悻悻地收回酸痛的手腕，忙笑道：“原来是程市长家的公子，你看看，我这拙眼没认出来，早知道是程公子的朋友，我们也不会这么没礼貌嘛。”
“那现在知道了吗？”程宿挑眉，优雅地指向门口，“可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吗？”
江重渡看着几个人麻利儿的滚蛋，悠悠一笑，眉目愈发好看：“英雄救美？”
“你不算美人，”程宿勾勾唇角，俊眉上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逞了英雄。”
江重渡低眸，眸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走吧。”
谢华照紧跟在两人身后，生怕与他们走散了。然而那两人手长腿长，她一时也跟不大上，只好伸出手轻轻抓住江重渡的风衣。江重渡觉出她的动作，放缓了步子，直到回到车上。
谢华照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心里混沌，一脸茫然。
“这个地方女孩子还是尽量少来，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这里可不好，”程宿声音温柔而踏实，从车前拿起一瓶水递给她，“记住了吗？”
谢华照在学校时便对程宿的第一印象很好，微微点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