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编译 李书齐 刘晓昊
从11月开始，俄罗斯启动了向西部边境的新一轮增兵。美国《军事时报》援引乌克兰军方的评估称，俄目前在俄乌边境地区部署了12万人，其中地面部队约9.8万人。美国《华盛顿邮报》认为，俄军在俄乌边境的总兵力或超过17万人，可能进一步增加，武装冲突的风险随之上升。
克里米亚危机后的7年来，乌克兰东部地区冲突不断。乌克兰与俄罗斯于2015年在明斯克签订了停火协议，但边境冲突从未平息，不稳定因素没有彻底消除。俄军经常在本国西部边境地区展开军演，还部署了“伊斯坎德尔”短程弹道导弹，具备对乌克兰实施快速打击的能力。
在乌克兰政府眼中，“加入北约”是抗衡俄罗斯的一张王牌。2019年2月，乌议会通过宪法修正案，确定了加入欧盟和北约的方针。目前，乌克兰已成为第六个获得北约“增强伙伴国”地位的国家。美国对俄乌冲突也不肯作壁上观，2014年以来累计向乌克兰提供了超过25亿美元的安全援助，涉及反坦克导弹等武器。
决定乌克兰局势走向的始终是俄美两国的博弈。12月3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与美国总统拜登通话，要求终止乌克兰加入北约的进程并建立不在乌境内部署远程武器的法律框架，拜登则重申美国将保证乌克兰“独立且不受侵犯”。12月7日，美俄两国元首进行视频会晤，拜登再次强调，若俄乌冲突升级，俄将面临“严重经济后果”。
《华盛顿邮报》提到，美国正与欧洲各国磋商，试图组成同盟。若欧美就对俄政策达成一致，可能采取的手段包括：制裁俄罗斯的能源企业及金融机构，切断俄与全球结算系统SWIFT的联系，甚至对“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采取行动。
俄乌边境局势也与北约近期的活动有关。11月中旬即俄军增兵前夕，俄国防部通报称，“北约国家在俄黑海边境附近实施空中侦察的密度持续上升，美国的侵略性军事行动对地区安全和战略稳定构成威胁。”不仅如此，乌克兰还打算在年底前，在英国的帮助下开工建设黑海的奥恰基夫海军基地及亚速海的别尔江斯克海军基地。
从历史上看，俄罗斯在边境地区集结军力，往往是与欧美展开谈判的前奏。今年年初的“纳瓦尔尼事件”中，美国和欧盟拟对俄制裁，俄军随即向边境增兵，促成了美俄两国元首的电话沟通。到4月底，俄军主力逐步撤离边境。6月16日，普京与拜登在日内瓦会晤，本已降至冰点的双方关系得到暂时缓和。
由此看来，俄罗斯在边境地区的强硬姿态不仅是对北约的回击，而且更像是在德国等国家政府换届的背景下，为争取主动权而走出的一招棋。乌克兰及美国情报部门将俄方的行动解读为“俄罗斯即将入侵乌克兰”，而俄方坚决否认这一说法，强调向边境增兵是出于“积极防御”的考量。美国《军事时报》分析认为，俄罗斯眼下部署的军力不具备发起持续进攻的实力。
局势是否会继续升级，关键在于美国及北约是否会进一步挑战俄罗斯的国家安全底线。一个积极的信号是：双方均保留了谈判意愿。12月11日，美国方面称，在与欧洲协调一致的情况下愿与俄罗斯磋商。不久，俄罗斯提出了旨在遏制美国和北约在原苏联及东欧地区扩张的提案，呼吁与美方展开紧急谈判。
站在全局角度观察，俄罗斯此次向边境增兵，最直接的目的在于回应北约的挑衅并换取政治谈判的空间。若俄乌边境态势失控，可能导致严重的连锁反应，这是各方都难以接受的。冷静、积极的外交对话，依然是解决当前紧张局势的最佳途径。
（作者李书齐是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民族社会学专业博士研究生，作者刘晓昊是国际关系学院国家安全学专业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