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颜颜，”张锦又在耳边叫唤，“你的亲戚来了。”
程颜往她身后看去，“没有啊。”
是她二姨、三姨还是二姑、三姑？身后只有巍峨的建筑还有散步的大爷老太。
张锦指了指她的后背，迟疑道，“你不会还没发现吧？都印到了裙子上。”
“呀，”张锦说完，程颜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下身涌出，来的是大姨妈。她的身体一直不错，每次来例假都只是微微有些腹胀感，所以一直没放心上，记不得小日子时间。
“我上周就结束了，没有小面包，”张锦摊手，“要不我去超市帮你买包。”她趴在了程颜背上，挡住了她的窘迫。
无疑她是细心的，程颜很感动，刚想说好就看见徐子昂骑着脚踏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小仙女，你在吸收日月精华想要羽化登仙吗？还是在演泰坦尼克号？”徐子昂面上带着微笑，“我不许哦。”
程颜转过头，不理会他。
“好啦，我们还有事，你该往哪去就赶紧去，”张锦来过四班，知道他是程颜的同学。
徐子昂单手支头，“我可是好心好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张锦看了他三秒，双眼一亮，趁他愣神之际伸手将他外衣扒拉下来。
是件薄款牛仔衫，嗯，够用了。
“这么热的天还穿外套，我没收了，”张锦将它围在了程颜腰上，冲她眨了眨眼。
“额，不好意思，明天洗干净了还你，”木已成舟，程颜只能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荣幸之至，不知道二位仙女现在有什么打算？”
程颜看了眼张锦，见她没反应，“我们准备去超市。”
“去完超市呢？”
“就回学校。”
徐子昂歪着头，单脚点地，“我就在这，过会载你回学校。”
额，程颜想反对，哪想到张锦拍胸脯表示同意，拉着她去完超市解决完正事便手脚并用把她放上了车后座，“好聚好散，就此别过，祝你们一路顺风。”
徐子昂充满感激地看了眼张锦，踩着脚踏车上路。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算来看我父亲。”
百货商场边上就是第一人民医院。
“他的病还没好吗？”她耽误了人家的行程，好尴尬。
徐子昂回头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别乱想，都已经过去了。你买了好多辅导书啊，光看书可学不会。你说说看，你后座坐了个学霸，左侧坐了学神，你一个问题都不请教，不是浪费资源、暴殄天物吗？我和你说啊，还有一段时间就要月考了。”
“噗嗤，”程颜一乐。
“你为什么要笑？”
“因为难得听你说正经话。”
“可能是想到了我的父亲，他对我要求很高，他也怕我着凉，所以我才穿着外套，”徐子昂站起身子猛蹬脚踏板，“抓住我，要转弯了。”
“啊~~慢点慢点。”
到了宿舍，把衣服换下洗了，程颜才坐到了曹涵的床上。
“你的生物作业全做出来了吗？”
曹涵晃了晃手中的书，“有几题做不出，这不，我在翻书研究呢。”
程颜叹了口气，“我是大半都不会，连种群和群落什么区别都分不清。”
“种群是在一定区域内同种生物个体的总和，群落是在一定区域内所有生物的总和。书上写得很明白了，你要是搞不清那就是理解能力不行，不过你语文成绩很好啊。那就是你没有预习，要知道，这是第四章的内容，”曹涵一脸诧异。
程颜捂脸中。
倪欣然刚回宿舍正在关门，“你们在说什么？”
“说生物作业呢。”
“是吗？你们知道我们生物课代表季沉飞吗，就和教我们班生物的方老师一模一样，严谨、寡言、认真，据说季沉飞情史为零，这么个茁壮的祖国的未来的花朵……”倪欣然娓娓而谈，面带羞怯。
“她是犯花痴了吗？”程颜小声问。
“应该是想灌溉他，”曹涵小声答。
二人趁其不备，打开门，跑向食堂。
当天晚上程颜到教室上晚自习，就发现桌上放了一瓶牛奶，热的。
程颜看向徐子昂，对方正冲她微笑，“喝点热的，不要着凉。”
“我不要，”程颜把牛奶放回徐子昂桌上。
“小仙女，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嘛，”徐子昂直接把牛奶塞到她手里，催促道：“赶快拿着，怎么说我们也有了革命情谊，给点面子好不好？”
虽然也有男生给程颜送东西，但她拒绝后很少有腆着脸皮的。她摸了摸脸，平时照镜子并没有发现自己有多漂亮啊，最多算是清秀，真正的女神不应该像曾梦云那样高挑明艳的吗？
她找到了个解释，高中男生审美有问题。
过了一会，程颜便用手支着脑袋。
陆进在专心写题，他的眉毛浓密，鼻子高挑，嘴唇轻抿。再往下是白皙的脖颈还有性感的喉结。他的视线看了过来，是一双深黑色的瞳孔，带着令人沉溺的深邃。
她算不上腐女，最多就是看过几部小说，譬如《他和他的他》。
看着右手边一会目光呆滞一会儿捂脸羞怯的女生，他皱了皱眉头，“你有病？”
当一个人以百分之二百认真表情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内心的崩溃的，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开朗了不少，有病就有病吧，陆进摇了摇头，继续写题。
“哎，小仙女，今天晚读是你抽默文言文，你要抽哪篇？”徐子昂用笔戳了戳他。
“干嘛要告诉你，”她一扭头，马尾辫甩在他脸上。
语文经常要在晚读时间抽默抽背，所以指定了两个课代表，她和许颖。上周是许颖带领抽默的，这周轮到她了。
六点五十，秦岚捅了捅她，“快说话呀。”
“我…我不敢，”周围朗朗读书声，程颜实在没勇气开口。
“大家静一静啊，我们的仙女课代表有任务要布置，”徐子昂敲了敲桌子，读书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男生们的哄笑声。
“今天的任务是默写阿房宫赋，五分钟后同桌交换批改，”程颜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立即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刷刷的动笔声。
“怎么不说前后桌交换，是在嫌弃我吗？”徐子昂摊开本子。
纪俊：“子昂，你是在嫌弃我。”
一切都很平静，除了第二天的生物课上程颜被点名批评了。
“晚自习下课留下来，我帮你看看错题，”学霸曹伸出了援助之手。
帮她把错题都讲了一遍，曹涵问道：“听懂了吗？”
程颜睁着迷惑的双眼点着头，“都懂了，我把生物书带回去看，下次一定不会被老师批评。”
曹涵拿了本数学，“我有几题讲不清，季沉飞和陆进的生物不错，可惜我都不熟。”
程颜要回宿舍，曹涵要去跑步，她们便在操场边分手。
路灯很亮，泛着柔和的黄光。程颜抬起头，灯光下几只虫子乱飞。
“你的小伙伴呢？”程颜低头，怀中被塞进一瓶牛奶，温的。
“她去跑步了。”
徐子昂一脸了然，“难怪了，纪俊下了晚自习就会去打篮球。明天体育课我们班对六班，给我买水？”
陆进站在远一些的地方等着他，看了眼女生又看向她手中的书。
“我有事，不去的，”一中的体育课一直是摆设，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留在教室看书写题。
徐子昂有点落寞，不舍得朝程颜挥了挥手便搭上了陆进的肩膀。
他们走远了，程颜也准备走，陈蔓踩着内增高鞋走了过来。她怀中抱了块画板和几罐颜料，倒有几分艺术气息。
“你知道吗？每回下自习都是他帮我拿画板的，”陈蔓的语气不善，声音却带了几分委屈，“我讨厌你，你凭什么抢走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颜想走，被她拽住了手臂，画板落地，几张男生画像掉了出来，全是一样的轮廓线条，全是一个男生。
陈蔓情绪奔溃，“你满意了吧，你这个白莲花。你有哪里比我好，凭什么他要抛弃我来追你。他把我第一次夺走了却又一脚踹开我，凭什么啊，我恨你！”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你们间的事请不要扯上我！”她的手抓得真紧，程颜掰不开。
陈蔓胸口起伏，“我对他那么好，你又能对他怎样？你爱他吗？你在乎过一个人吗？你有体会过早晨刚一睁眼就先想到对方的心情吗？大家都说你是高岭之花，我却觉得你是个自私冷漠的可怜虫。也是，你被宠着就行了，反正也有人心甘情愿。”
“哎，同学，我们要回去了，你要做什么？”毛静和倪欣然一左一右拉着程颜，帮她脱离了魔爪。
“她哭得好惨，”回了宿舍关上门，毛静感慨道。
倪欣然补充，“今天晚饭的时候，我去打水，看到他俩在那拉拉扯扯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了，程颜你和他怎么样了，你被追上了吗？”
“他在追我？”
“不然呢，”毛静和倪欣然面面相觑，“帮你买水买零食，在班级里处处维护你，还叫我们多照顾你，你不知道？”
“他只给过我旺仔小馒头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不要嘛，”倪欣然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连学霸曹都有了夜生活，我们这群单身狗哟。那程小仙女你要不要考虑考虑答应他？”
“不要，”程颜坚决摇头，我要远离他。
程颜打定主意要和他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