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惠来 史晨辉
严格来说,我和足球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我既不会踢球,也不那么热衷看球赛,甚至,熟悉的球星仍然停留在托雷斯那个年代。
然而,足球确乎成了我故事里的一小部分。
2001年,我读初一。
那时候《足球小将》正在热播,我和我弟十分沉迷,一度以为足球就是我们的人生信仰。
我们常常会在下课傍晚,周末时分去踢别人的足球。
两块大石头一放,就是一个球门。
守门员经常喊停比赛,用脚步丈量双方球门,以示公平。
我们则常常幻想自己能使出“倒挂金钩”“猛虎式射门”。
可惜我们资质过于平庸,自然毫无球技可言。
2002年,中国队闯入了世界杯。
一下课我们就跑回家开电视,有时候还跟来好些小伙伴。
我家就在学校教师宿舍里,占据了最优地理位置,许多最新资讯都是我下课跑出来的。
记得第一场对阵哥斯达黎加,赛前各种预测都是中国队利好,结果令人很失望。
在这波足球热潮中,我和我弟共同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颗足球,跟着我爸去县城买的。
2002年的夏天。
小镇迎来了前来演习的野战军,各式炮车枪支一时取代了足球,成为了我们新的信仰。
我们数着车辆,用我们可怜的军械知识争辩着眼前的武器。
有一天,我们惊奇地发现,解放军叔叔们也爱踢足球,他们砍来了竹子筑起了球门,从海边载来了沙子铺在了球场上。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他们会在这个“奢华”的球场上踢上几场球,大喊大叫,高高兴兴。
我们也跟着大喊大叫,高高兴兴。
后来,我和我弟数完离开的车辆,赶在第一时间抱着足球踏上了他们留下的球场。
我们一人一边,跑得气喘吁吁,我弟打入了全场唯一进球,这是我们享受过的最奢华的球场。
没过多久两个球门就被学校拆掉了,它们阻挡了我们体育课跑步的线路。
往后的日子里,足球越来越模糊。
2006年6月9日,我参加完高考。
从县城赶回家中,当晚正好赶上世界杯揭幕战,可惜我弟要从家中赶回县城的学校。
我用剩余的伙食费买来了一箱红烧牛肉面,守着电视。
后来,我的记忆里,足球是红烧牛肉面味的。
2010年,在大学所剩无几的时光里,迎来了世界杯。
那年最流行的游戏是qq农场,每天早醒的理由是再不醒来菜都被偷光了。
qq农场也增加了世界杯积分等玩法。
每天中午,食堂的电视屏幕前挤满了看球赛的人,大家端着餐盘无心美食,着意各自球队的输赢。顺便掏出诺基亚查看农场里的果蔬和积分。
2014年,我买来了一箱零食,打开电脑,静静等待,当然,手边还放着一堆还未评改的作文本。
2018年的世界杯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起了我和我弟共同拥有的第一颗足球,它在某一次打气中被我爸打爆了。看见足球里面是空空的,我的心里也是空空的。
我的生活里,好像没有了足球。
我握着手机准备买一罐花生油,2岁半的儿子抱着他的弹力小皮球扑到我的身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们去踢球吧!”
要不要给他买一个真正的足球呢?我退出了花生油的页面,点开了搜索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