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扶贫时代,我们和贫困的距离有多近?这部“土”到掉渣的电视剧,或许可以回答我们。
故事发生在黄土高原上的宁夏玉泉营金滩村,历史上的西海固,曾以 “苦瘠甲天下”声名远扬,在1972年被联合国粮食署评为地球上最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
这里的人民,生于漫天黄沙之中,祖祖辈辈“灰头土脸”。极度恶劣的自然环境,寸草不生的半沙漠地区,让这里的人民世世代代深陷于贫困的牢笼之中。
《山海情》的故事,就是从“吊庄移民”开始的。
所谓“吊庄”,指的是一种宁夏特有的移民方式,把生活在山壑里的农村居民“吊”出去,集体搬迁到地势相对平坦的戈壁滩,建造新家园开展新生活。
然而,“吊庄”行动一起步就遇到了难题——因为搬迁的目的地,是一片等待开荒拓土、从零建设的不毛之地。
再者说,“让一村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撇下老祖宗,撇下半辈子的习惯跟你到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生活,哪那么容易!”
最无奈的是,真的有人去了,首批移民的7名住户,扛不住“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的沙尘暴,全部逃回了涌泉村,长辈们形容“那儿的蚊子可凶了,咬了一腿包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村里的年轻人也想逃离,马得福的弟弟马得宝,再也受不了天天吃洋芋把自己都吃出一身的洋芋味儿,背着家里人,带着同年纪的麦苗、表弟尕娃跑去铁道边,准备扒火车进城打工。
涌泉村的生活令人乏味,戈壁滩的沙子也不好吃,他们该怎么办?
这时候,黄轩所代表的新生力量出现了,犹如一根吊庄的绳子,将村民们吊去了戈壁滩——这都亏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书记一句话,他说,“日子有奔头就不算苦。”
紧接着,逃亡式的“吊庄移民”开始了,村民们拖家带口走了七天七夜徒步400里地,终于抵达一望无垠的戈壁滩。
可天公不作美,一场沙尘暴“卷”回去三户人,涌泉村因为没有移够60户,迟迟通不上电。
就在黄轩腿都要跑断,嗓子都要说废时,水花拖着牛车一步步赶来了。
在涌泉村,他爹因为贪图别人的一点彩礼,随随便便把水花嫁给了隔壁村从没见过面的男人。
水花一开始想跑,但后来还是主动回家认下这门亲事。好在婚后男人待她不错,只是没想到,男人在挖水井时遇到塌方,砸断了两条腿。
水花觉得涌泉村的日子太苦了,她也想迈向新生活,收拾了家当,找了一辆牛车,拖着残废的男人和孩子,一步步走过400里地来到了金滩村。
在路上,她们也遇到了沙尘暴,水花把铺盖往男人和孩子头上一裹,抱住他俩说,“再忍忍再忍忍”,黄沙肆虐了一天一夜,风停了,沙也驻了,水花掀开棉被,笑呵呵地对那两个亲人唱着:“走远咧!越走越远咧!”
那一刻,我被这个女人所散发的光芒打愣住,坚韧、顽强,要我说,这才是国产剧妥妥的大女主。
水花的到来令金滩村通上了电,黄轩的阿大因为黄轩过去跟水花的一段情,嘴里对她不满,却在见到水花艰难地用拖车拖着自己的男人和娃娃时,瞬间心软。
黄轩叫来了乡亲们,他亲自为水花划地,找建材,建新家。
水花顺着黄轩手指的范围看过去,漫天黄沙之下,她想象自己即将在这片土地上拥有一幢人住的房子,激动地说,“我有家了,我有家了。”
要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居住,除了要有房,还要能谋生。戈壁滩上种不下农作物,要发展经济就得找别的门路,福建来帮扶的一农教授带了用粪便、干草混合了就能培植的双孢菇,刚开始确实帮村民卖了点钱,可随着市场经济的饱和,双孢供过于求,导致很多菇种了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家里。
“我来到金潭村没有歇过一天,一个困难接着一个困难,一个事情接着一个事情,没完没了”,黄轩所饰演的马得福也委屈。
然而“吊庄移民”,一旦开始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山海情》还原了一个时代,一个距离今天的我们或许有些遥远但上代人提起来仿佛就在昨天的时代。
正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西海固人民,用挺直的脊梁,硬生生翻遍每一寸荒野,让它变成今天人们触目可及的塞上江南,就像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爷爷奶奶那样,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在一片荒凉的土地构筑起美好家园。
或许是想到这一层,我看这部剧时只有两个字,感动。
感动是因为真实。
特别是看到水花用瘦弱的身体拖着拖车跑了400里地来到金潭村安家时,眼泪一下流出来。
时代发展太快,从十年一变到一年一变再到今天的一夜之间就是地覆天翻,我恍惚中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家本就如此,是温暖的、干净的、漂亮的,永远会等待我回归的地方。
可看了《山海情》才发现,我们从无家到有家的历史并不遥远,“前人栽种后人乘凉”,我们头顶的一砖一瓦,近旁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的祖辈和父辈用他们的双手一点点建造起来,我们如今栖身的小家,是一代或几代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有他们,才有今天的西海固。
如果你问我,《山海情》为啥好哭?
我会说,因为它告诉我家有多难得。
如果你问我,家是怎么来的?
这篇文章,就是我的回答。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