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12年、13年左右,我在医院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在确诊之前曾被误诊为重度抑郁症。
当时状况非常糟糕,自己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爱我,全世界都是我的敌人,所有人都在讨厌我、都在逼迫我,很容易痛哭、一点点不如意都会有自杀的冲动,不喜欢打扮自己、非常懒,就连洗脸、刷牙都很难完成;哪怕是跟伴侣之间一点点小小的矛盾也要歇斯底里地怒吼、砸东西,甚至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击打对方……内心常常会觉得全部都完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畏惧跟人说话,怕自己说错话;有强迫症,会不停的洗手或者反复确认关门、锁门的事情;会特别焦虑,极度焦虑最严重的时候会出现手抖的症状……虽然确诊后我是一直上班的状态,但几乎没办法和同事建立一个良好的社交,也很难完成工作上的日常内容。
也就是我会把自己想象的一部分内容联合上现实,描述为事情的全部。自己完全信以为真,并不容许人质疑。这一点在跟伴侣的吵架中,会体现得尤为明显,我会以妄想和现实结合起来的内容跟他吵架……就是如果他试图跟我讲清楚这件事,就会演变为激烈的矛盾冲突,因为我们对整个事实的认知是完全不一致的。也就是在当时那种非常糟糕的情况下,我被确诊为了双相情感障碍。医生告诉我,如果我选择不治疗,我的情况马上就会发展为精神分裂,到时恐怕就要住院接受电击治疗了……一个原本正常的人,凭空听到了这些,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恐惧与崩溃已经完全将我击倒了。
当时正值我的抑郁周期,我首先接受的是药物对我的抑郁状态的控制。有了药物的帮助,我那时出现的自残等行为都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不再有自杀冲动、不再有自残行为、最明显的是不那么容易哭鼻子了。基本情绪都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很少会出现情绪波动。相伴而生的副作用是异常的麻木、没有任何活力、没有任何欲望,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反应迟钝,嗜睡,很难完成当时的工作内容,尤其当自己想要集中注意力、或者感受到压力的时候,就会出现手抖的症状,那是我手抖最严重的阶段——会像一个帕金森患者那样抖个不停。当时,我最惧怕的,就是那一场景被身边的同事看到。随后,我的躁狂周期到了,但是医生给我开的真对躁狂症状的药物是种效用不大。那些小药片是减少了我歇斯底里的次数,把我的歇斯底里发作次数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一周一次……但始终不能完全解决躁狂的问题。
那段时间,几乎每周我都要去安定医院报到,后期变成半个月或三周去一次。虽然表面上看,我复诊时间的拉长是一个好的趋势,但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每次在去往安定医院的路上,我都特别压抑和难过,尤其在候诊时间里,见到那么多患者,我心里也会产生负面的心理暗示。
一方面是因为服用激素药物让我胖了20斤,这一点让原本自卑的我变得更加自卑;一方面是已经跟我结婚了的男友,他们家想马上要一个孙子……不管怎么说,现在回看,那时自己坚持停药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但是,终归这也是跟医生商量之后的处理方式。因为我当时状态相对稳定,医生也在帮我循序渐进的停药(逐渐减低药量)。同时,他觉得也可以停药试试看?我们商定如果停药后出现特殊情况还是要回头继续服药。另外,当时医生帮我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希望能够继续对我进行辅助治疗,我也完全同意了这个方案,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我没有继续接受心理治疗。
现在像也奇怪,停药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过得也很痛苦。但我竟然一路这样挺了过来,以至于今天竟然能够以一个康复者的姿态在这里“夸夸其谈”了。但悲哀的是,我并不记得最初那些日子我是怎么挺过来的?我的记忆力经过这一场事件已经不复过去,并且很多确诊、治疗、停药后的细节我也不复记得了……也许,这种遗忘对我来说才是好事吧。
停药后我怀孕、生了孩子,阶段性的和公婆同住……生活中的琐碎与不如意,让我的抑郁和躁狂症状会时不时出现,特别痛苦绝望时,也出现了歇斯底里、自残和自杀的行为,但是,一切都过去了。至今,我没有再服药,儿子一岁多,自己成功减重接近二十斤,生活几乎完全归入正轨。但我自己清楚,我并没有完全逃离双相情感障碍的魔爪,有时我还是会被它控制,我只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正常人。我也一直在祈祷,希望不要把这个问题遗传给我儿子(我的三姨,我的父亲都有这方面问题,所以我得病的原因有一部分可能也是遗传,以及受他们的行为模式影响)。
就像西尼德·奥康娜说的那样,发病的时候人太没有尊严了,就算你的爱人也会视你为草芥,就算是陪我确诊、跟我结婚了的男友,也会在吵架的时候直戳痛处、指着我骂“神经病”……服药同样没有尊严,整个人浑浑噩噩,慢半拍,形同半个行尸走肉……
总之,得了双相情感障碍,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如果,你像我一样,确诊是这个病症,那你就必须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相信我,这是唯一能够快速帮助你的方法!如果,你想回归正常生活,一定要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这种改变非常痛苦,但为了能够获活得有尊严、像个人样,这种痛苦值得承受!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