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皇帝家也有几门穷亲戚”,刘姥姥这个穷婆子,连荣国府最低等的奴才都比不上,但因为有王夫人这个拐弯亲戚,得以登堂入室,腰包填满。
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无论是王夫人,还是王熙凤都很敷衍,像打发叫花子似的,给了20两银子和一串钱。王熙凤用一句“天晚了,也不虚留你们了”,就把刘姥姥打发走了。
荣国府是高门大户,从外宅至内宅,一道道卡哨。如果没人帮忙,没有身份,穿衣破烂的刘姥姥连门都进不去。
要不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尽心帮忙,荣国府门口那些奴才早就把她打发走了。所以刘姥姥要感谢周瑞家的,但细思却又不那么简单。
利益共同体:为刘姥姥,主仆各怀心思。
按一般来说,王夫人和周瑞家的是紧密的利益共同体,前80回,周瑞家的都是王夫人的代言人,唯有对待刘姥姥进荣国府这件事,主仆二人的态度大相径庭。
周瑞家的为了让刘姥姥见到王夫人和王熙凤,全程陪同,见缝插针、左右腾挪,使尽浑身解数才让刘姥姥进了荣国府,见到王熙凤,可见其全心全意帮扶刘姥姥。
相比之下,王夫人就很敷衍了:“周瑞家的向王熙凤转达王夫人的意思,且是当着刘姥姥面说的:“太太说了,今日不得闲,二奶奶(王熙凤)陪着便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白来逛逛呢便罢;若有甚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都是一样。”
王夫人对刘姥姥的态度,相对她的身份来说,非常不合规矩,厌恶和疏远几乎毫不掩饰。
1、“不得闲”。
什么叫“不得闲”?皇帝来了,你得闲不得闲?而且不做一点解释。就是明告诉刘姥姥,我不想见你,你是什么身份,让我见你!
贾家可是诗书簪缨之族,王夫人这待人接物,那可是让人叹为观止,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哪有一点“礼”?
要知道贵族们最擅长就是“礼”,哪怕不喜欢,表面的礼数总要有。王夫人这句“不得闲”,不是对穷亲戚的敷衍,而是对刘姥姥有敌意!
2、“白来逛逛”。
王夫人没见刘姥姥,单凭刘姥姥“上门”这一个动作,就对她出言不逊,你白来逛逛就逛逛,有啥要说的,就和二奶奶说吧!
就算王夫人嫌贫爱富,顶多怠慢就行了,不必把话说到明处,啪啪打脸一个老妪。
但是不该这样做,王夫人做了,这里就要打个问号了。
从原著可知,刘姥姥和王夫人上次见面,还是王夫人没出阁做姑娘时,当时刘姥姥对王夫人的观感很好。
到如今王夫人都儿孙满堂了,两人多少年没见过面,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恶意来自哪里?
王夫人的心病:刘姥姥是不能见光的亲戚。
其实在这期间刘姥姥和王夫人间接地发生过联系,周瑞家的内心独白是:“只因昔年她丈夫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力。”
1、“争买田地”。
具体是怎么争买不得而知,但一个“争”字,立马显示出这件事情的残酷和不合规矩。
关于“争买”,红楼中,薛蟠和冯渊曾发生过争买香菱的事件,争买过程中打死了冯渊,薛蟠以假暴亡逃过朝廷的审判,逍遥法外。
周瑞争买田地,可见是周瑞争买成功了,要不然周瑞家的不会记王狗儿的人情。就像争买香菱事件中,贾雨村帮忙薛蟠逃脱法网,就落了贾家和薛家的人情。
既是人情,就需要交换,贾雨村帮了贾家捞薛蟠,贾政帮忙他青云直上。
但同时,人情也是一把双刃剑。贾雨村帮贾家的同时,手里就有了贾家干涉朝廷办案的把柄。
王狗儿帮忙争买田地了,他就成了某些人忌讳的人。
2、争买的田地归了谁?
周瑞和王狗儿合力争买的田地,是为谁争买的?无外乎是王夫人、贾家、王家或者是给周瑞自己。
首先应该排除是给周瑞自己。如果仅是周瑞自己的私事,刘姥姥进荣国府,他老婆是不敢让她见王夫人的。
剩下的就是贾家、王家和王夫人了。具体是谁的,这得从周瑞的身份说起。
周瑞之所以发达,是因为他老婆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所以他们夫妻极可能是从王家陪嫁过贾家的。
争买田地,本身不合规矩,王夫人没有必要为贾家公共的利益,冒险让人干这种事,她不是这样有家族荣誉感的人。所以也能排除贾家。
那会不会是周瑞帮王家争地呢?笔者认为可能性也不大。
在刘姥姥印象中,王夫人未出阁时是个“着实响亮”的人。能做到响亮的人,是个快人快语,没有心事的人,王夫人在娘家是不管事的,既然不管事,王狗儿他们的龌龊事,她就不知道,更不会厌恶刘姥姥。
所以,王狗儿争买的田地,是给王夫人争的。贾家除了王夫人和她心腹外,没人知道,也绝不能让人知道,所以王夫人压根不想让刘姥姥出现在贾家。
刘姥姥找王夫人:不合常情,等同敲诈。
刘姥姥进荣国府,按说极不合适。
刘姥姥的女婿王狗儿,是和王家有亲戚关系,且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而王夫人是出了门的女孩,刘姥姥去找王夫人走亲戚,且还安心要讨些钱,这不是一句“穷疯了”就能解释的。
但不合理的事,刘姥姥就是做了,为什么?其实刘姥姥心知肚明,王狗儿帮忙王夫人干了见不得光的事,王夫人是绝不愿让婆家知道的。
说白了,刘姥姥出现在荣国府的一刻,就有了敲诈的意味:我来要钱,谈的拢,就要点钱,谈不拢,我可在你婆家嚷嚷了啊!
所以王夫人才把话说得那么不客气,仔细品品,充满了恐吓的意味:有啥要求跟王熙凤说,你想见我,不够格。
从刘姥姥进荣国府一事也能看出,周瑞家的和王夫人也不是完全一条心,她不让王夫人知道就放刘姥姥进来,其实也是通过刘姥姥、王狗儿点王夫人,我们都有你的把柄,你虽是主子,可要对我们好啊!要不然当心我给你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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