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娇惯所幸
丞相、颍阴侯灌婴薨，以御史大夫张苍为丞相。文帝欲以河东守季布为御史大夫，左右有说季布，这人作战勇敢、好喝使酒、很难接近的话，文帝就有些犹豫不决，把季布召来之后，在官邸居住一个月也没召见，季布因此求见说：
“臣无功窃宠，待罪河东，陛下无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无所受事，罢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誉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臣恐天下有识闻之，有以窥陛下之浅深也！”
文帝默然，惭愧很久才说道：“河东，我股肱郡，故特召君耳。”
文帝议以贾谊为公卿，大臣多言其短道：“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文帝与太后听了之后，疏远了贾谊，以贾谊为皇子长沙王太傅。少年才学者足以借鉴。
绛侯周勃到属地后，每每河东守、县里官员到绛，心害怕被诛杀，常披甲，家人多持兵相见，后有人上书告周勃谋反，下廷尉，廷尉逮捕周勃审问，周勃害怕了，更不知道说什么。狱吏稍微凌辱之，周勃以千金与狱吏，狱吏乃写了个纸条，那时候还没发明纸张，就用竹简刻字示之：“以公主为证。”公主是文帝的女儿，嫁给了周勃大儿子周胜之为妻。薄太后也觉得周勃不可能谋反，在文帝朝见的时候就说：“绛侯当初诛杀诸吕，手挽着天子的玉玺，而且主北军，不在那时候反，却在居住小县城时候反？”文帝看到周勃在狱中的狱词，道：“吏方验而出之。”使使持节赦免周勃于狱中，周勃出狱后，说道：“我尝将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
当时，太中大夫邓通方宠幸，文帝欲其富，把蜀严道铜山赐给邓通，使其铸钱。文帝与邓通相识竟源于文帝的一个梦，见到邓通之后就是梦中之人，由此邓通宠幸无比，开始了开挂的人生。但有术士相面邓通，说其当贫饿死。文帝一听，不乐意了，邓通的贫富完全取决我这个皇帝，我就让他一辈子富可敌国，不仅让邓通做了自己的姐夫，还把铸钱的权力交给了邓通，同样拥有这项权力的还有吴王刘濞。一时间，天下流通的满是邓、吴钱。
贾谊上书，钱是国家经济命脉，咋能交给个人发行呢，但文帝不听。我要信任你，你说啥都是对的，假如我疏远你，你说啥都是不对的。英明的文帝也是如此。
不过邓通本事没有，更无一技，但对文帝忠心和谄媚，不过因此也得罪了太子。文帝曾起了脓包，邓通常为文帝啄吮之。文帝有些不高兴了，就慢条斯理地问邓通：“天下人谁最爱我呢？”邓通答：“应该谁也不如太子。”太子入问病，文帝就使太子啄吮自己的脓包，太子虽然吮吸了，但面有难色。后来太子听说邓通为文帝吮吸了，心理惭愧，因此怨恨邓通。后太子即位，邓通虽富可敌国，仍饿死，可叹！命乎！
淮南王愈加肆无忌惮，自己作法令行于属国，撵走了汉廷为其配备的官吏，请求自己置二千石的官，文帝也答应了。又擅自杀无辜的、有爵禄的甚至关内侯。多次上书，语言也不逊顺。文帝便重重地斥责了这个弟弟，并让自己的舅舅薄昭写信给这个弟弟，引经据典用这些故事以及济北王刘兴居的事以为警戒。这个弟弟不高兴了，竟然收罗七十余人以辇车四十乘反了，并派人联络闽越、匈奴。事情败露，有司治之，使使召淮南王。刘长至长安，丞相张苍、典客冯敬行御史大夫事，与宗正、廷尉奏：“长罪当弃市。”就是刘长的罪应当在闹市中问斩。
文帝赦免刘长死罪，废其王，迁徙到蜀郡居住，尽诛杀与之谋者。载刘长以锱车，令所经县依次接待。袁盎谏文帝道：“陛下平素娇惯淮南王，不为其配严厉的师傅、国相，以故至此。淮南王为人刚，如今暴捶折之，臣恐怕卒逢雾露病死，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文帝说：“我这就是特意想让他吃点苦头，然后再恢复他的王位。”这刘长也真是性子刚，绝食而死，到达雍县，雍令以其死报文帝，文帝哭甚悲，对袁盎说：“我不听公言，卒亡淮南王！今为之奈何？”袁盎说：“独斩丞相、御史以谢天下乃可。”文帝令丞相、御史大夫严厉审查过往县没有认真接待淮南王的一律弃市。以列侯葬淮南王于雍。
